张维为：中国政治制度优势：三力平衡

原载2015年02月26日《解放日报》

过去20年，中国消除贫困的人数、新增加的中产阶层的人数、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超过了其他发展中国家成绩的总和。

与西方国家相比，过去20年，包括美国在内的多数西方国家大部分百姓的实际收入没有增加，正如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斯蒂格利兹所说，美国梦早已风光不再。而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中国，多数中国百姓在过去的20年里事实上经历了一场财富革命。

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之所以能取得成功，制度优势是关键。这个制度的成功体现在许多方面，特别体现在我称之为“政治、社会、资本三种力量实现了一种有利于绝大多数人利益的平衡”。

美国人喜欢吹嘘它的政治制度如何好，尤其是所谓的“三权分立”制度。但这个制度的问题，不仅体现在两个主要政党把自己的利益凌驾于全体美国人民的整体利益之上，美国应该进行的改革寸步难行，而且在于“三权分立”本质上仅仅是一种局限在政治领域内的制度安排。

一个良好的现代政治制度应该能够确保在一个更大的范围内，实现政治力量、社会力量、资本力量之间的平衡。但在美国，相比政治力量和社会力量，资本力量形成了明显的优势。在强大的资本力量下，美国的政治力量缺少必要的独立性和中立性，几乎只能顺着资本力量的要求走。美国的资本力量也在很大程度上完成了对社会力量的渗透，特别是对主流媒体的控制、对社会议题的设置等。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中国。资本力量的长处在于它善于创造财富、展现效率。随着改革开放，资本的力量迸发，中国人创造了财富增长的世界奇迹。但资本力量也有副作用，如果没有制约力量的话，资本逐利性的特点会导致社会高度两极分化和金融危机与经济危机。在中国今天的政治制度下，资本力量总体上是受到政治力量和社会力量的某种限制。

随着经济发展，中国社会力量也迅猛发展，改变了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和参政方式。这些年来，互联网迅速崛起，中产阶层不断扩大，中国社会力量已经开始影响中国政治生活的方方面面，对许多公共政策问题和政治问题的讨论从未像今天这样公开和深入。但社会力量也有盲目的一面，特别是福利最大化和民粹主义的趋势也在发展，西方势力的渗透也在加强。但中国的政治力量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开始更多地对社会力量进行引导甚至纠偏。

从中国的制度安排来看，中国的政治力量、社会力量、资本力量大致保持了一种动态平衡，特别是中国政治力量的相对强势和中立，在受到社会力量和资本力量必要制约的同时，大致维持了自己规范和引领资本力量和社会力量的能力，这应该是中国过去30多年崛起比较顺利的关键原因，也是中国大多数人生活水平迅速提高的主要原因。随着中国的进一步崛起，我们将会看到，这种政治制度安排上对西方制度的超越，可能具有深刻的全球意义。这样一种分析框架也可以帮助我们超越西方话语，以中国人自己的话语和标准来分析西方和其他国家的制度安排。这也可以使我们更好地找到制度自信，并为丰富和提升世界政治制度文明作出中国人的贡献。